珍贵的手抄写本——潮州歌册《新编玉鸳鸯》

    一般木刻本的潮州歌册,笔者寓目不少,写本的潮州歌册则比较罕见。可是,去年笔者从市区一家古旧书店淘到了一部软体手抄写本《新编玉鸳鸯》,这真是很幸运之事。

    该书共5集,每集4卷,共20卷。全书分回卷,回与卷互相对应,共20册,约10.2万字。标题写“玉鸳鸯全传”,标题上端写“道光庚寅春镌”。左侧写着集数,右侧写着“手抄秘本”,有版框和界线。道光庚寅年,即道光十年(公元1830年)。书的第5集第4卷卷末写着“广东省潮安县林经济中华民国拾叁年岁次甲子年秋玖月中旬吉立”,这估计是出版年代和作者。笔者推测,广东省潮安县林经济于中华民国拾叁年(即公元1924年)得道光庚寅春镌的弹词《玉鸳鸯全传》手抄秘本后,认为该书“遍看弹词推第一,抄本难觅价不轻,可惜从未经刊刻,秘本总书不分回”,因此,重新以回卷进行编造,故有“新编写刊分五集,标明目标二十回”之语。该书用软体毛笔小楷字抄写,抄写者工于楷书。书内字体潇洒俊秀,柔美多姿,结构方正严整,纸墨精良,内容错误较少。书衣用靛蓝色丝绸布和牛皮纸包装,装帧精美考究。至于编写者、抄写者是否属同一人?林经济到底是编写者或抄写者?无从查考。

    该书写宋真宗时,苏州书生王文俊,爱表妹水素玉,拾得所遗玉鸳鸯,经过几番周折,终为外家所许婚。文俊赴试坠水,为其父门生所救,又婚林知府女瑶珍,即以玉鸳鸯为聘。素玉为宰相丁谓外孙朱彪逼婚,投水,得按察韩清救,认为义女。文俊重赴试,瑶珍还其玉鸳鸯,以免素玉误会。及试,中解元。素玉上京,娘娘开试选女学士,及试,素玉得中女状元,为皇女侍讲。文俊也上京赴考,得中状元。皇帝恩赐文俊与素玉、瑶珍完婚。朱彪边关充军,大赦回家。文俊不念旧恶,仇将恩报。朱彪感戴深恩,将妹芳霞送与文俊做妾。遭拒,芳霞削发为尼。文俊疑素玉送玉鸳鸯与朱彪,有婚外情。素玉被辱,回娘家,后得雪,屡劝始回家,一家共庆团圆。

    查谭正璧、谭寻编著的《木鱼歌、潮州歌叙录》、广东省中山图书馆、汕头市图书馆学会编的《潮汕文献书目》、北京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出版的《稀见旧版曲艺曲本丛刊》、《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资料库藏书叙录》、郭马风的《潮州歌册志》、王顺隆的《潮汕方言俗曲〈潮州歌册〉考》,都有潮州歌册《玉鸳鸯全歌》一书书目,注明该书有12卷。日前,笔者前往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资料库查核,其所藏《玉鸳鸯全歌》,为1990年汕头市方志办誊印本,6.5万字,书分12卷,装成2册,为潮州义安路李万利藏板。该歌册和我得到的歌本相对照,故事虽同一题材,但文化中心的“12卷本”,属不完整本,版本、标题、写法都不同于《新编玉鸳鸯》。

    笔者所寓目的近百部潮州歌册皆无序言和目录,而《新编玉鸳鸯》有序言和目录,其序言全文云:“诗以言情性,感发人之善心,惩创人之逸志,诵诗之益,亦奚矣哉!至若弹词唱本,亦犹是言情也,但供流俗人之耳目,不顾伦纪,适启人之荡心,深为可鄙。今观玉鸳鸯一编,孝子忠臣、义夫贞女,悉本至性至情,敦伦饬纪,发为经天纬地之事业,即闺房中,上和下睦,无嫉妒之恶习,遂致兰桂联方(“方”应为“芳”),克臻和顺,以此地尊闰(“闰”应为“闺”)纬,允推弹词第一,惜未经刊刻,抄本难于观阅,且五卷总书,难云便览。兹条分二十回,阅者了然于心目,方可为欢乐,幸勿鄙为弹词,即谓与诵诗之益等,亦奚不可。”序言应为改编者撰写,介绍了《新编玉鸳鸯》的内容及对该书的评价、源流、刊刻情况、改编情况。其源流来于弹词,此也可作为吴奎信编著的《潮州歌册》一书及王顺隆撰写的《潮汕方言俗曲唱本〈潮州歌册〉考》一文所论,认为部分潮州歌册题材来源,系根据同名弹词移植改编而成的有力佐证。

    《新编玉鸳鸯》歌册,既是写本,又是足本,系来源于弹词。通览全文,该书精心抄写,精心装帧,堪称潮州歌册的善本,具有较高的收藏、欣赏和研究价值。

作者
马庆贤
来源
汕头特区晚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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